麻省理工学生决定余生在摄像头前生活,供心理学家研究

阅读  ·  发布日期 2018-07-25  ·  金人网络

Mohsenvand经常走路的时候会在胸前挂着一部配备了鱼眼镜头的智能手机。他还会在自己的头上戴一个包蔽电极的黑色氯丁橡胶脑电波帽。当然,这都是为了实验。

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流体界面小组(Fluid Interfaces Group)的研究生Mohsenvand一直在试图通过收集和自己及周边环境相关的数据来了解什么因素会让一些瞬间变得难忘。他会将自己的生物统计信号与次数、活动进行匹配。

从1月开始,Mohsenvand就一直戴着摄像头,并在左手腕处用带子固定了一个个黑色的生理信号追踪腕带。一天内,他通常会佩戴3到16个小时时间。六月,他又新增了移动脑电波帽,以便收集移动过程中脑电波的数据变化信息。

至今为止,他已经记录了超过1500个小时的片段。每隔几天,他就会利用软件将视频和生物信号结合在一起,制作出几分钟时长的视频。视频会根据其心跳加速以及减速或皮肤电传导这类指标来减缓或加速影片内容。这些指标都是Mohsenvand本人不可控制的,他相信这与生活中发生事件的值得关注度结果保持一致。

“我可以拿出一整天的拍摄内容然后将其压缩为五分钟时间,然后进行观看。”

最终的成品——他到目前为止大约制作了300个视频,一些影片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情,有的则是记录3-4天的生活。这些视频观看起来都非常有趣,即便它们记录的不过是日常生活的细枝末节。在其中一个视频中,他将40分钟时长的视频压缩为两分钟,之后呈现出的内容便是他和女朋友Hannah Campbell一起散步的加速片段,而他一个人站在火车站那段的播放速度则变慢了。在另一段视频中,他们以光速骑着自行车绕着小镇转,但当他一个人在家弹吉他的时候,音乐声有些颤抖且速度变慢了。

有一个片段呈现出了当他在观看电影《爆裂鼓手》时心跳的变化情况(电影是关于一个年轻鼓手奇才以及魔鬼导师之间的故事。如果你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你也应该能从片名猜到这部电影的节奏应该很快)。鼓点太快,以至于你都没办法区分单个音节。但是电影却会在一些情节关键点处慢下来,主要是涉及到音乐老师的情节部分。

“事实证明,我对于父子之间的关系比较敏感。”Mohsenvand指出,当影片主人公Andrew和他父亲在对话时,自己的心跳会加速。

通过收集、总结并且反复观看自己的日常生活,他了解到了很多信息。他表示自己从来没意识到身边的人都是怀揣善意的,直到他看了自己一整天的生活片段,然后发现几乎所有在媒体实验室碰到的人都在询问他在干什么。

他也利用收集到的数据找到了对别人回以善意的方式。他之前没有关注过舍友在备考微积分考试时跟他说的话。但在之后看了当天的对话内容之后,Mohsenvand主动发信息给舍友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不过Mohsenvand录制生活这件事也是有自己的基本原则的。当他使用浴室的时候,他就会盖住相机镜头或是将其向上倾斜,只呈现出自己的脸。(不过,他并没有完全停止录制,因为他想要测量自己的心理变化。他说最值得注意的就是当他心跳变慢的时候。)

还有什么其他原则吗?发生性关系时绝对不会录制视频。Mohsenvand表示这是在项目一开始他和女朋友做出的选择,因为他们都很担心这些视频也许最终会被人窃取(所有视频都被存储在一个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Dropbox账号里)。

关于旁观者的隐私担忧——比方说当他进入电梯或是有很多人的房间内,他会向他们解释自己在录制以及为什么要录制。他为Pixel 2智能手机开发了一款录制应用,当他开始或暂停拍摄时,应用都会大声宣布。如果有人不愿意被拍到,他就会暂停录制。

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情绪和记忆力实验室的负责人Heather Abercrombie副教授表示科学家会试图捕捉不同群体人们的数据,而非单个关注个体。不过鉴于人们对于不同的情况必然会产生不同的心理反应,Mohsenvand一个人的生活记录也会很有用处。

“如果我们可以捕捉到不同时间个人发生的变化,那真是太棒了。”她说道。

然而,Mohsenvand关注的是心跳速率如何变化等信号,而Abercrombie对于男性和记忆力的研究则表明他关注的信号也许是错误的。根据研究结果,当一些值得关注的事情发生时,人们的心跳速度实际上会在半秒时间内减慢——举个例子,当你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或是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人——之后就会回归正常速率。

Abercrombie认为Mohsenvand要从脑电波帽中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会比较困难,这是因为在收集脑电波数据时的闪烁也会对信号产生干扰(Mohsenvand则表示闪烁问题仅仅会影响脑电波头戴式设备32个频道中的少数几个)。

不管怎样,Mohsenvand依旧致力于继续进行实验。他还计划明年每天带着脑电波帽九个小时(电池最常待机时间),当然也会继续佩戴他正在使用的其他设备。

我问他在明年结束之后,他有没有想过停止拍摄?

绝不。

“我可能到死都会继续这项实验。”他说道。